2008年6月6日 星期五

╰● 深情


「對不起……我想我愛上她了。」

那個男孩這麼說著,他的頭低低的,閃爍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咖啡杯。桌前的玻璃映著那清秀稚拙的臉龐,我恍然憶起我們初遇時的情景。

幾乎是下意識的,我開口問道:「你很喜歡她嗎?她是誰?你的同學?」

他一連搖了三次頭,沒有正面回應我的問題,只是歉疚的抿著唇。我們便這麼對坐著,彷彿是過了好幾個下午,他終於像是下定決心般的站了起來,口裡喃喃的說著話,宛如是在懺悔這段感情的遺憾與過失,歉疚與後悔。最後,他就這麼離開了,從這個座位、這個咖啡廳,以及我的生命裡。

我依舊是獨自活著,在這些年裡。我一個人逛街、一個人慶祝我們的生日、一個人吹熄蠟燭,我很少想他,但他一直活在我的思想與記憶中。我知道自己後悔了,我不應該老是獨占他,要求他事事順我的意,但那是能阻止的嗎?即使我未曾約束他,但他總有一天會走的。

愛情這種事,本來就沒什麼道理。

不知過了幾個寒暑,我終於再次遇見他。那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午後,我坐在一貫的座位上,望著他自街角的對面衝進走廊躲雨,他厚實的大手緊握著一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女孩,在那瞬間,我幾乎覺得自己快不認識他了,但我終究還是記得他眼角邊的笑容。他顯然十分幸福,為什麼我當初要阻止他呢?他是多麼的愛那女孩,他們比世界上任何一對情侶還要匹配。

我忍不住哭了。這麼多年來,我第一次哭得如此不堪。一位母親的愛情有多廉價?我現在才終於明白這個道理。

【聯合/柯恩琪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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